非衣

【盾冬盾】Restart（4）（环太平洋AU）

醒目：【大家是偏向于更得勤一点，但是每章稍短一点呢，还是更得稍慢一点，但是每章稍多一点？能力有限无法保质保量保时间…】
其实写第一章的时候就脑补完他们去午市并从午市后回来的事情了，手速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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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teve端着自己的菜盘在打菜区徘徊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回碗碟区多拿了个盘子。

或许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他和Bucky精神连结的成功终于给这个被挫败许久的基地带来了一线希望，Steve居然在这里看到了猎人学院都少有的高蛋白质人造肉类。

这东西在七年前的布鲁克林黑市可以卖到上百美元一块。Steve不知现在是否有因为科技的发展而降价。

Stark工业是免费发放粮食的，但需求永远高于能力，最终的结果是不少地区的高质量食物都流到黑市上以极高的价格出售。

Peter第一次把人造牛肉赛了满嘴的时候感激流涕地表示为这一块肉他可以多跑十圈。于是Steve就让他这么做了。

在猎人学院的日子又让他想起在Bucky脑海里看到的特训场景。Steve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睛甩去那些残像，往空的那个盘子里装了一大勺人造牛肉，一点豆子，一勺煮西兰花和一块乳酪面包。

“我还以为你不爱吃甜食呢。”Natasha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旁边，眨了眨眼睛。

“Things change，Nat。”Steve开了句玩笑，紧接着坦诚道：“他看起来不太好，我顺便帮他盛点吃的。”

他知道Natasha的意思也不过是问候Bucky和他。美貌的红发女人点了点头，好像本来想说什么，Steve抓着盘子的手不自觉地越来越用力，骨节泛白，不可抑制地回忆那间诡异的训练室。最后他听见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气：“Nat，你知道俄国的猎人训练吗？你……你昨天提醒过我。”

Natasha转目看向Steve，沉默了片刻，耸了耸肩：“有些地区的训练不太人道，各地遣派过去的驾驶员回来都像变了个人似的。”Steve张口，似乎还想再追问什么，Natasha别开目光：“Steve，我的确来自俄国，但是我和他并不在同一个地方受训，我小时候生活的那个组织……不同于地面上的军队。Bucky具体经历过什么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抱歉，Steve。”她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起来，又侧头看向Steve：“如果需要，我很乐意为你回忆我那些破事，但问题是这对Bucky毫无帮助。Steve，他这样的驾驶员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知晓他的过去的人，而是一个可以与他共同患难共同承担的人。”

Steve抿住嘴唇，默默地放下盘子抱了一下Natasha，“我很抱歉。我知道，Nat。我一直都知道。”

Natasha重新扬起唇：“Steve，气氛太沉重了！好好享受一顿大餐才是正事，厨房好不容易在黑市淘来的，放纵一次吧。”



Steve看到了他的搭档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坚持扬起手招呼：“这里，Buck！”

Bucky略为惊讶地回应了，与他一起走来的Bruce也微笑着遥遥打了个招呼，向Natasha单独为他俩留出的那桌走去。

“Bucky一定又是去找Bruce了。”Steve小声对Sam道。这让他忍不住地揪心起来。

身旁的Sam嘟囔着站了起来，小声吐了一句：“有搭档很了不起啊，Steve。”

他们一起坐下的，而距离Sam吃完已经五分钟了，Steve还在以龟速进食。

“说真的，Steve，你不会真的以前认识他并且……暗恋他吧？”Sam瞪起眼撇了撇嘴，压低声音夸张地问。

Steve呛了一口：“什么？”

Sam似乎对自己造成的结果很满意，坏笑着说下去：“你看，你和他同样来自布鲁克林，年龄差不多，你第一次和他搭档就这么上心……”

“既然都是搭档了，不是当然要培养感情么？”Steve哭笑不得，“难道这个时代就没有单纯的兄弟情了吗？”

“Bromance？”Sam挑了挑眉，被Steve笑着白了一眼。

这纯属是开玩笑的，Sam知道Steve也知道。Sam当然知道Steve为什么这么上心，谁叫他的同学是个心思细腻到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自己的混蛋，失去过就不甘再看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深陷泥潭，即便他自己也同样身处沼泽。

说实话，Steve挺感谢他的。

Sam适当地在Bucky走近时离开了，名义上是去格斗训练室。Bucky坐下的时候有些无所适从地舔了舔嘴唇，大灯把他下巴上的沟壑勾画得很深。

“看你一直没来，就帮你也打了一份。”Steve把盛了很多人造牛肉的那盘推到Bucky面前，真诚地微笑起来，“正好我也刚刚打完菜，还没怎么吃呢。”

Bucky垂下眸子看向那盘菜，眼睫毛扑闪了几下，最后拿起了叉子，“谢谢。”

“不用。”

两人沉默地大口吞咽起来，其实早都饿得不行了，高强度的精神负荷让两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过了一会儿，Steve突然听见Bucky认真地说：“我很抱歉，Steve。”

“怎么了？”Steve一怔。

“Peggy对你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Bucky陈述了一遍，又重复道：“我很遗憾，Steve。”

Steve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Peggy，在他心里，Bucky才是那个需要有人对他温温柔柔地说“我很遗憾”的人。他顿了顿，挤出一个笑：“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但话一出口，那些画面就泉涌一样纷纷冒了出来，充满了他的脑子——Peggy穿上礼服在聚光灯下显得很美，对他笑道：“Steve，你总有一天会和穿得比我还好看的女孩儿跳舞的，总会有那么一天，你和你爱的人可以毫无顾虑地在海滩边起舞。”然后她开始跟他讲述她老家那边的海岸线是如何绵长而金黄，在日升时刻整个海域都闪起了亮光；Peggy一棍将他挑翻在地，挑衅似的挑了挑眉；Peggy在奔赴战场前带领着他们全体宣誓，如决堤的一去不复返的洪流，在天空中回响；然后是她染血的惨白的脸，他甚至来不及和她告别……

一刻间的安静粘稠地包围了他，Steve好像不可控制地掉进了一个黑洞，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亮起一抹带着生机的绿。

“你还好吗？”Bucky重复了一遍，担忧写满了绿眼睛。

Steve甩了甩头，勉强笑道：“我没事。只是……”

他垂眸平静了一下，感觉呼吸开始慢慢平稳起来。

“Peggy是我在猎人学院时的教官。其实也不比我大很多。我第一次尝试驾驶就是她带我的。当时我还什么都不会，一下子就陷入记忆里拔不出来了。是她把我救了出来。还有些可惜，后来我单人驾驶，再没有和她搭档过。”Steve试图笑了笑，但不太成功。

“她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人之一，可以说是我的人生导师，我的启蒙者，我一直坚守下来的意义之一……

“我曾经有机会救下她的。我就在她身后，抵挡另一只第三量级的怪兽，第二只第四量级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我竟然没有看见……还有Fury将军，我就在基地，刚刚尝试单人驾驶成功，如果我再快一点点到达战场，或许——”Steve终于停下来让自己喘了口气。他顿了顿，最后摇了摇头：“算了，都过去了，我们要去的是将来。”

Bucky一动不动地望向Steve，灰绿色的瞳孔里仿佛有浑浊的乌云与钻透乌云的阳光。已经快过饭点了，饭堂的人渐渐都开始离开，Bucky突然开口：“Steve，要不要一起去午市？”

Steve诧异地睁大眼睛看向Bucky。

Bucky把自己的棕发在脑后束成一团小辫子，Steve确信自己大概有一瞬间看见Bucky微微带着笑意扯动了嘴角。这让他立即鲜活起来，瞬间从一个疲惫而混乱的男人变成了活生生的Bucky Barnes。

“听说午市的啤酒特别棒。我们可以请到两小时的假。”

他吞下最后一口乳酪蛋糕，舔了舔嘴角，糖分好像短暂地驱散了他眼里的阴霾，“还有，谢谢你帮我打饭，Ste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