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衣

【盾冬盾】Restart（10）（环太平洋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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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虫洞这个方法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解决方案了，查了一下原著里就是这么干的，那就设定为原著里出现的炸虫洞并没有发生啦（好随便啊我…
这章主要是班纳博士的知心热线
（我上章忘记两个人肋骨断了……还格斗格斗斗个什么咯掀桌 

10.

Bucky慢吞吞地走在走廊里。他昨晚又想起了一些事情，比如他驾驶着冬日号首次出使任务时碰到的女孩，最终她那条鲜红的发带飘摇着被浪潮卷向了远方，还有他少年时候追过的女孩，抱她的时候他第一次有了生理反应，不过现在他已经不觉得那有多尴尬了——事实上，他已经不觉得他二十六年中发生过的任何一件事比刚才发生的更尴尬了。

对Steve？你认真的？！Bucky气恼地甩了甩头。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涂鸦了各种色彩的图案，阴暗的天色洒进来时洗礼了一番似的，被金属折射出绮丽的波澜。

Bucky深深吐了一口气，只身穿过飘渺的光影，快步走向了Bruce的房间。

Bucky推开门时Bruce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Natasha坐在他旁边，橙黄色的吊灯笼罩着他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Tony Stark略显疲惫的脸。Natasha朝Bucky打了声招呼，回头对Tony说了句“回见”，关掉了屏幕。Bruce也对Bucky温温和和地笑了笑：“下午好，Barnes。今天怎么早来了一些？”

Bucky顿在门口，感觉脚底粘在地板上似的难以挪动。周遭的一切都让他感觉越来越尴尬，眼前的两人莫名其妙地让他再次想起Steve。

“嗯……”Bucky支吾了一下，表情僵硬，“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有没有，”Natasha急忙摆手，抱起电脑微笑着站起身来：“我们刚刚讲完，所以你来得正是时候。”她看了看Bucky，又看了看Bruce，最后在Bruce唇角轻轻一吻，扭身出了房间：“你们聊吧，男孩们。”

噢。又是一击。他的脑子越来越乱了。

“怎么了？”Bruce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先坐吧。”

Bucky垂眸看了眼Natasha刚坐过的椅子，挠挠头，脚底在地板上摩擦了几下，没有向前走，反而摇了摇头，试图否认。

Bruce轻笑了一声，把椅子推到他面前，循循善诱：“Barnes，你先坐下吧。有什么可以慢慢说给我听，一开始不就约定好我们互相交心交底吗？否则我没有办法帮助你。”

Bucky舔了舔嘴唇，格斗室里他和Steve尴尬地两眼相对的那一瞬间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回放。两秒过后，他终于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坐上了椅子。

“我……”Bucky试图开口讲出来。Bruce与他正式接触一个星期，在心理方面给予了他不少帮助，甚至此前当他任务失败被冬日战士计划排除，呆在民军医院休养时，Bruce也常常与他视频通话以此改善他的症状。除了对Bruce，他还真想不到第二个可以讲出这件事的人。

Bruce依旧用那双耐心而温和的眼睛望向他，鼓励似的眨了眨眼。

“我……我和……”Bucky一下卡住了，Steve这个简单的名字塞在嗓子眼里就是出不来，他紧抿住嘴唇，半晌后改口：“我对一个同事……有了——我们在做一件很寻常的事，我以前也和别人做过，但是——我对那个人……有了生理反应。”

他花了挺久才把这句话吭出来，说完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找个地方挖洞把自己埋下去了。

“噢。”Bruce却丝毫没有大惊小怪的，“于是，你很困惑？”

“我……我也不知道。”Bucky迷茫地用手捂上眼睛，“我只是感觉……感觉这是不对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我的同事有反应——可能是因为摩擦，但我并不是那种经常这样的人——我是说，我和他相识还不到半个月。”

好了，这下子他把范围完全缩小到这个基地里的和他交集稍多的男性身上了。这可是交谈中的大忌，提供了太多信息了，或许Bruce已经猜到Steve的名字了，这样一来他一开始“那个人”来“那个人”去的根本一点儿意义也没有了。Bucky猛地住了嘴，认命似的垂下头。

“为什么感觉这是不对的？”Bruce微笑，“因为他是你朋友？”

Bucky点了点头。

“把他什么反应？”

Bucky确信Bruce已经猜到他们谈论的对象了。

“他推开我，跑了出去。”

“那他为什么要急忙跑出去？”

“嗯？”

Bucky迟钝地眨了眨眼，大概花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Bruce的言外之意。

“也许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但……”Bucky感觉无话可说了，知道Steve真实的反应并不让他好受多少，“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这就好像是你对着自己敬仰的偶像硬了一样。”

“他是你的偶像吗？”Bruce笑了。

“说不上是偶像——我没有偶像，但……他是我见过最高尚的人，”Bucky耸了耸肩，“大概没有之一。”

“那么我们又绕回来了。”Bruce给Bucky打了杯水，“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这么解释——所以应该不困惑了。你觉得这不应该——所以这能解释你的尴尬了。但这并不是全部，Barnes，否则你就不会一点儿都没有释然了。”Bruce把水递给Bucky，真诚地说：“游侠搭档互相爱上彼此是件非常自然并且平常的事情——你们共享了人生经历、思维想法，互相救赎，共同守卫这片土地，甚至有时感觉灵魂合为一体，这是非常理所当然的情感反应。没有什么应该感到羞耻的，Barnes。战争成就勇士，而爱成就英雄。”

哈，Bruce果然早就猜出来了。

Bucky想说点什么，但脑子里浮现不出一个词。他握着Bruce递给他的杯子，暖意透过杯壁钻进他的皮肉里，他突然想起酒铺里昏暗暧昧的灯光，洒在雪白的啤酒泡沫上，Steve金色的头发在光芒下闪着光，一如他海蓝色的清澈的眸子。Steve还和他约定，等这场战役结束，他们就一起回布鲁克林尝酒——

“没有谁配不上谁。”Bruce继续说，“Steve发自内心地觉得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不是谁都可以经历过那么多残酷的考验还像你这样善良的。”

这番夸奖让Bucky感到有些惭愧，沉默了片刻，他清了清嗓子：“谢谢你，Bruce。”

“不用。或许你现在更想要一个人静静。”Bruce的声音像晒过的棉被。顿了顿，他继续说：“我猜你现在做的噩梦少一些了？并没有那么频繁地被闪回的记忆所困扰了？”

“……是的。你怎么知道？”Bucky勉强笑了笑。

“我发现自己喜欢上Nat的时候可没有什么时间想东想西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被她占满了。”Bruce腼腆地垂下眼睑。

Steve最终和Sam训练了，Bucky和Bruce练了几轮，Sam远远望着汗水淋漓的Bucky，对Steve吐槽：“你俩什么毛病？浪费时间和别人练，觉得默契度已经很高了？”

Steve硬着脖子没扭头，抿住嘴唇支支吾吾地催Sam快点开始。

Sam狐疑地朝Steve撇了一眼，边站位边评价道：“你撒谎的技术真的太烂了，老兄，难怪没有女朋友。”

Steve觉得如果此刻他正在喝水的话，大概会立马喷出来。Sam说的是女朋友，可他却下意识往Bucky那边偷瞟了一眼。

Bucky感受到Steve的目光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百米开外盯准他的目光他都能立即察觉到，何况是仅仅越过几个肩头的一束目光。只是唯独今天，什么都不敢拿定主意，这就好像一个总是低着头的小屁孩收到了古灵精怪的女孩的媚眼，内心十分激动，可表面连笑一下都不敢，生怕是自作多情一场——Bucky当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他在Bruce的房间看了半个小时的《壁花少年》，十几年前的电影，但Bruce表示这是他们从一处废墟里找到的为数不多的影碟了，说实话Bucky不认为Bruce或者Natasha会看这种电影来舒缓身心，碟片的包装都还没拆。

Steve很快又投入了较量中，Bucky亦然。Natasha似乎又去交涉了，一下午都没有出现在格斗训练室里。

两人没有忍痛训练多久，很快Sharon就发现了他们，并勒令他们回到各自的寝室里去“安安生生躺着，一动不动，就这么过一整个下午。”

Bucky在食堂见到了Natasha，和她坐在一桌的还有Steve、Peter、Bruce和Sam。Peter穿着修理厂的服装，上面沾着各种颜色的颜料印和油渍，Bucky估计他是在整个基地的窗户上完成了他的壮举后又跑到修理厂里对着两台老Jaeger耗到现在。

四人纷纷跟Bucky打了招呼，Steve勉强笑了笑，快速地挥了挥手，然后立马回归到了晚餐里。

Steve的那盘通心粉堆得很高，一会儿大口大口地塞，一会儿又一根根地吃，仿佛在经历很丰富的内心挣扎。Bucky匆匆打了饭，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向了他的朋友的那桌——他们还特意给他留了位置。

Peter看起来很兴奋——说实话Bucky总感觉这个孩子一直在傻乎乎地开心，或者看起来是这样。他塞着满口的面包，模糊不清地对Bucky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是James Barnes吗？”

“我是。”Bucky放下勺子。

“你的伤好点了吗？我是说，当时在电视上看到你，你头上全是血——”Peter比划了一下，“不不不你不用放下勺子，吃吧，不用管我。”

“我没事了，谢谢你。”Bucky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

“你知道，有些人把胜战当作了一种义务而非成就，完全忽略游侠艰苦的浮出，在你成功时他们为你欢呼，在你失败时他们却看都不想看你一眼，但那终究是少数人，我知道也许你在俄国时被他们洗脑以为胜利是一种义务，但实际上这是一种荣耀——我想说的是其实我一直都很敬佩你，从我入学就经常关注冬日号，简直酷毙了，能认识你们这群人这是太棒了！”Bucky讪讪地笑了笑，觉得这孩子开始胡言乱语了。

Steve抬头瞟了Bucky一眼，在后者转眸时时飞快地垂下了目光。

“你才认识我们几天？”Sam开玩笑道。

“我给你解释一下，Barnes，你错过了一个重大消息。”Natasha笑，“Stark的团队今天中午正式宣布他们证明出了炸毁虫洞是个有效的解决方法了，甚至或许一劳永逸。我和总基地联系上，向他们引荐了Peter，Tony还挺乐意和Peter共事的。”

Peter满眼亮晶晶地眨了眨眼。

既然Peter是个如Steve所说的天才，总基地当然会爽快地决定让他回去，Bucky说不上是感到可惜还是不愿，只是突然想到昨天Peter谈起他如何历尽千辛万苦才被允许来到这里，现在比前天来到时看起来激动许多。

“还有，”Natasha喝了口速溶咖啡，继续说道：“这个基地撑不了多久了，至少总基地早就打算放弃这里转战主战地了。所以我和他们谈了一下午，他们同意我们逐渐将人员转移回总部，并且到时候主力军中很有可能有黑寡妇号。”

Sam吹了声口哨：“而且既然现在咆哮号真正的主人回来了，Peter还在计划帮我造一只红翼。”

Bucky只在Sam的门上见到过红翼的概念图，可远程操作的小型Jaeger，Sam好像渴望很久了。

“挺好的。”Bucky真诚地笑了笑。

可Steve知道他在想什么。

Bucky渴望这个机会来将功补过，可总基地的人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考虑他。

他又看向Bucky，后者低下头去专心地吃去了，面无表情。

Steve大口扒完通心粉，快速地站了起来，端着盘子离开了。

Bucky缓缓抬起头。这和他预料的一样，毫无疑问这对于Steve来讲也是一次尴尬的意外。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让他有点惆怅。

Peter好像在谈他对炸毁虫洞的方案的构想，Bucky并没有心认真听，感觉脑子里挥散不去的都是关于Steve的事情，他越想回避就陷得越深。

尴尬的场面再次在他脑海里闪回——Steve的汗水晶莹地布满他的额头，他直勾勾地看向他，睫毛纤长，在阴影中顽固地闪着微弱的光芒，清楚地倒映出他的脸庞——

“嗯……Bucky？”Steve唐突地打断了他的思绪，Bucky猛地抬头，Steve端着一块蛋糕呆呆地站在他身后，对上他的目光，有些窘迫地抿了抿唇：“我只是想问……不知道你想不想要一点蛋糕？我看你好像每次打饭都夹了一块。”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Bucky有些难以招架，他往放蛋糕的地方望了一眼，纸盘已经空了，Steve抢着拿的是最后一块。

空气大概寂静了两三秒，Bucky就直愣愣地和Steve对视着。白光趴在Steve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他高大地辟出一条阴影，仿佛浮光中心的日与夜。

最后Natasha受不了似的帮Bucky接了过来，放在Bucky的手边：“他要。下次直接放，Steve。”